山楂花「爆豪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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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花
今天是情人节。
我去买了三束花。一束百合，一束玫瑰。还有一束是山楂花，花瓣是泛着透明的白，花心是黄色的，还有一些小的花苞掺杂在其中，显得分外可爱。叶子是宽厚的那一种，上面有明显的脉络，边沿是锯齿状的。这束花的茎上带着很多尖锐细小的刺，今早去买的时候老板本来说要帮我把两束花的刺都剪掉的，我忙说不用，请留下山楂花的吧，这样的他大概会更喜欢。
是这样的吗？真是个怪人啊。老板一边小心把花包好防止我被刺到一边感叹。
怪人算不上吧，就是脾气有点差。公认的那种。
小时候有段时间我对父亲的印象不太好。
我的父亲是有名的个性英雄爆心地，在社会上的人气一直都很高，但这并不妨碍我那时不喜欢他。在当时的我眼里爆心地是一个褪去英雄外衣的、气焰很盛，令人畏惧的父亲。
关于父亲没有耐心这一点，似乎是全社会的共识。在抓捕逃犯时永远冲在前锋，作战的方式也异常凶猛。脸上的表情也总是不太好，眼睛吊得高高的透着几分凶悍。似乎是因为这方面的特质，他在某个网站被评为最像是罪犯的英雄。他也不总是那么凶的——他看母亲的眼神是柔和的，哪怕嘴上说着跟温柔搭不上一点边的话。
那段时间——对父亲印象不太好的时间里，他待我的态度和对母亲的态度截然不同。我隐约记得是刚上幼儿园的两三天，年幼的我尚不习惯离开母亲去上学每天早上都要粘着母亲哭闹一会儿。
大概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的时候，我又一次扑进母亲的怀里，然后父亲揪住我后颈的衣领把我提起来，猩红色的眼睛沉沉地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别磨磨唧唧的粘着你妈，自己给我滚去上学。当时的我被吓懵了，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好木然地点头接过母亲手里的书包独自上学。耳后是母亲的轻声埋冤，却没有阻拦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连向母亲撒娇都不被允许了呢？当时心中埋下这样的困惑，还有一点难过。
一开始在幼儿园的生活很平常，小朋友们相互认识，跟着老师做游戏学会一些基本的东西。有时候幼儿园会留一些作业给我们，由我们带回家在家长的协同下一起完成。我记得有一次母亲出差家里只剩父亲了。那一天正好有作业，放学回家后看见父亲坐在沙发里看报纸。
回来了。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说，视线不曾从报纸上离开。
嗯，我回来了。小声应下。爸爸…今天过得怎样呢？
还行吧。他随口回答，语气很平常。
那...语调谨慎地抬高些，一抬眼就看到父亲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我，原本酝酿在嘴里要吐出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剪，又默默吞回去。下意识攥紧衣角，嘴唇嚅嗫了几下，半晌垂下眼帘又放轻语调轻声道，那就好。
父亲见我这样又不咸不淡地扫视了我一下，就把视线收回到报纸上。
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见这样，我略略放心些，却还是提不起要他跟我一起完成作业的勇气。以前也不是没有跟父亲一起完成过类似的作业，只是到最后他的脸色都会变得很差，有时候还会直言“蠢死了”之类的话，渐渐地也就不太敢找他了。大抵是因为我的不聪明父亲才生气吧，莫名的愧疚和恐惧就在那时被埋下了种子。
那次我在房间里犹豫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坠下地平线、星子慢慢布上沉沉的夜幕也没有说。然后父亲过来敲门要我吃饭，他的面色看起来有点差，眼睛里也少了几分平时在家的闲散，我不禁有些畏缩，小声说好。
他啧了一声。
爆豪早崎。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了带着强硬的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我说话。
僵硬地强迫自己抬起头。好的，爸爸。
一顿饭吃得很是尴尬。平时母亲在家的时候父亲会跟她说上两句，有时候还会吵吵嘴，但气氛总归是融洽的。父亲真的很喜欢母亲，那么骄傲不会折腰的一个人，在把母亲气着之后也会别扭地道歉。但是父亲似乎不是那么喜欢我的。
吃饭期间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埋头吃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说。他一顿。
我战战兢兢抬头看他。
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他用的是陈述句。
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大概是幼儿园的老师或者是母亲跟他说过作业的事情了吧。
嗯。用细若蚊声的音量回答他。刚想再次开口就被打断。
爆豪早崎，我吃饭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咬咬牙，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感觉眼泪快要溢出来了，声线也抑制不住地发抖：爸爸，可以跟我一起完成作业吗？父亲盯着我看了几秒，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站起来伸过手臂揉了揉坐在桌子对面的我的头发：哭什么，我是你爸，又不会吃了你。
我懵懵地看着他，他露出了一点带着孩子气的不满：知道没有，看着我干什么，快点头。末了还没待我反应过来他就轻轻按了下我的头。
一按完他又突然笑了，随意捋顺被他揉乱的头发，眼神变得柔和。真是的，小傻子。
一群人相处久了就会各自拉帮结派。这一点放在哪里都适用，再小的孩子也不例外。我小的时候个性觉醒得比较晚，差不多是最晚的那一批了，加上我曾经那软弱的性子，便只有被欺负的份了。本子桌椅被划了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会被掐出淤青。我从很小开始就是自己换衣服，加上那时候是冬天，所以始终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夏天，衣物无法再遮盖那些痕迹，匿端才显现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有些粗鲁地把我的衣服袖子提到肩膀上，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我被弄疼了，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又立即被扯住，怔怔地对上他的眼睛，就不敢吭声了。父亲的眼睛里有只野兽，像是随时要破笼而出。
你轻点儿！母亲拍开父亲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你力气那么大孩子怎么吃得消，你看这都红了。
怕什么，她不是挺能忍的吗，被人欺负这样都一句不说。
你怎么能这样，爆豪胜己。早崎养成这样的性格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成天对孩子这么凶她才会这样啊。
我怎么了，我小时候我妈这么对我我也没怎么样，凭什么她这里就要特殊了！父亲也不甘示弱吼回去。
可是早崎的性格跟你不一样啊！母亲辩解着。
我一下呆住了，这是父亲和母亲第一次在我面前吵得脖子脸都通红。我站在一旁难堪又焦虑，沉默片刻艰难地扯扯母亲的衣角，带着哭腔嚅嚅道：妈妈，我们去上学吧。你们不要吵架了，这样不好。是我错了，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母亲沉默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什么，我就被父亲一把扯过去，力道比之前小。
爆豪早崎，父亲蹲下身冷静地注视着我，你是我爆豪胜己的孩子，所以你不可以软弱，你必须是骄傲的。不可以欺负别人，但是也绝对绝对不可以被别人欺负。如果别人欺负了你，你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需要担心后果，只要你没错，所以的后果我都会替你扛下。知道了吗？
我一下被父亲的气势骇住，反应过来才松开被汗水沁湿揉皱的衣角，回答知道了。
说完父亲也没有起身，盯了我好一会儿才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转身，轻轻把我推向母亲。
啧，行吧，打输了就别回来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母亲捞过我抱了一下，在我耳边说：加油啊宝宝，我们家的孩子打架不可以输哦。
不出意外地，那一天我又被找麻烦了，然后遵从父母的叮嘱硬着头皮打了回去。唯一的意外是那天老师刚好路过，架打到一半就被拦住了，然后找家长。
本以为来的是母亲，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学校的是父亲。见来的是父亲其他家长都倒吸一口气，包括老师。父亲走进办公室却不理会其他，除了一进门时向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走向我没有多施舍一眼给别人，蹲下问：小鬼，打赢了吗？
我抿了抿嘴有点紧张地摇头，刚想要开口解释就被打断了。
啧，太弱了。父亲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打量了剩下三个伤势跟我差不多男生。再次张狂地开口，不过看起来也没吃亏。
其中有一个男生看起来看起来很紧张——因为他是父亲的狂热粉。他涨红了脸看起来想要表现些什么。
请不要这样，爆心地先生。老师不得不开口阻止他。这几个孩子打架的时候被我拦下来了，没有什么胜负之分。也请您不要这么教孩子，这样的暴力行为是不好的，作为英雄请您注意言行。
哦？父亲站起身面向老师，露出一个颇为危险的笑，说出的字句尖锐如刀：那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在学校被欺负了几个月，作为老师一点都没察觉，最后还拦着我女儿打架的你非常称职了？
这…老师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一旁本想要跟父亲争论的家长也沉默了。
老师僵硬片刻才冷静下来。总之打架是不好的，但是欺负同学也不对。你们要相互道歉啊。
道歉？父亲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冷笑，我女儿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道歉，别人给你一巴掌不打回去还要把另一边脸伸过去不成。
老师的脸再次涨成猪肝色，其他家长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迫于父亲展示出的攻击性不敢开口。
我不太想给别人难堪，也不想父亲因为我给别人留下太过分的印象，他平时是会讲道理的人的。于是在一片沉默里我鼓起勇气轻扯父亲的裤腿，仰起头来看他。他见我这样马上蹲下好让我能与他平视，怎么了，他问。
妈妈也说不可以随便打架，我努力组织语言。所…所以打架是不对的，但是他们先欺负我，要先道歉。
一说完，老师就用看救星的眼神看着我。对对，他忙说，早崎同学说得对，你们几个男孩子要先道歉。
父亲不爽地啧了声，但也没多说什么。
第一个男生马上站出来道歉了，虽然显然是迫于形势。他的眼神灼灼，含着不甘和怨恨。
第二个男生被家长推了一下，他的母亲在他身后向我和父亲赔笑。那个男生看了看他的母亲也不情不愿地道歉了。
变故发生在第三个人身上，那个我父亲的狂热粉。原本他的母亲拘住了他，小声跟他说着什么，大抵是让他向我道歉之类的话吧，没想到那个男生一下挣开了他的母亲。他兴奋地冲到我父亲的跟前喊道：爆心地！爆心地！早崎一定不是你女儿吧！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生出个到现在连个性都没觉醒的废物！你看我超级厉害的！我的个性跟你一样是可以爆炸的！我超级喜欢你！
他话一落，原本有所松动的场面变得更加尴尬，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父亲。除了那个男生的母亲，被他挣脱的之后他母亲一下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长发凌乱地盖在她脸上，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我也在瞬间被说懵了，眼泪下意识就蓄眼眶里，不敢掉。彼时我隐约的认知到这眼泪是对那个男生的示弱，死死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父亲深深看了我一眼就把我背对着所有人抱进怀里。他抱得有些紧，但是很安全。
放心吧臭小鬼。趴在父亲怀里能感觉到他的胸腔随着说话隐隐震动，他张狂的语气里带着厌恶和轻蔑：谁是我孩子我当然清楚。我的孩子不可能带着几个人连还打不过一人，连爹都认不清的小，废，物。
说完父亲就抱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一路无言，等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父亲才开口：哭够没有。
我小声抽噎着，怯怯松开搂着父亲脖子的手。对不起爸爸。
嗯？父亲漫不经心道。你是挺对不起我的。给我惹了一堆麻烦，现在还把我衣服弄脏。下次自己解决。
好的...对不起…我咬住嘴唇抹下眼泪，努力组织语言。因为我很差劲，到现在个性还没有觉醒，所…所以才会这样。
啧，那个臭小鬼的话不用管。
可是爸爸那么厉害…我会不会给爸爸丢脸...会不会可能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
父亲用空着的手烦躁地按住我的头揉了把头发，走到车边才把我放下。
他蹲下看着的我的眼睛，神色认真而郑重：听着。第一，你是我的孩子，我和你妈亲生的。从你妈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哪儿捡的。第二，你不是废物，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会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以后就必定是优秀而骄傲的，如果没有那就是我的责任，绝对不是你的。听到没有？
嗯。似懂非懂得点头，似乎能感觉到这段话的分量。
好了上车吧。父亲的语气是少有的温和，他替我打开车门把我抱到了副驾驶上。安全带自己系。他说完就把门关上绕到另一边的驾驶位上，父亲斜睨着我努力把安全带系上，说：太弱了，从明天开始锻炼吧。
嗯。
后来某天在家里做大扫除的时候，我在清扫角落的时候看见了一本名为“如何成功育儿”的书。书看起来很老了，还带着很明显的被翻动的痕迹，显然书的主人反复读过这本书。把书上的灰掸掉就交给母亲了。
妈妈我找到了你的书。我说。
嗯？母亲接过看了眼就微笑道，这不是我的，是爸爸的。
我一下讶异地看着她：爸爸的？
嗯，是他的。
你不是有段时间很怕他吗，他虽然不说但其实很苦恼呢。想了很多办法去解决。母亲沉默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半晌她回过神，问：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被人欺负那次我和你爸爸吵架？
嗯。
他那一次真的有反省自己。因为他小的时候就是在那种教导下长大的，所以就下意识地把自己所接受东西套在了你身上。
嗯。
本来那次应该是我去见老师的，但是你爸爸抢着要去，然后还把工作推给了绿谷叔叔，那是他唯一一次这样做啊。你不要怪他啊。爸爸其实很爱你的，只是他不太会表达。
有怪过爸爸吗？
没有啊，爸爸很好。淡淡朝母亲笑了笑，思绪有些恍惚。
我曾与死神擦肩。
在初一的时候，我遭到过绑架。同时被绑的还有轰焦冻叔叔的女儿。原因很简单，爆心地和轰焦冻都是社会社赫赫有名的英雄，想要扰乱社会秩序的话做一点让他们有损威名的事情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母亲人偶叔叔轰焦冻叔叔还有父亲当年在雄英的一些同学都出动了。
轰焦冻叔叔的女儿比我还要小一些，为了保护她我试图将绑匪激怒让他们先拿我开刀。似乎是成功了。绑匪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一张椅子，椅子前面是摄像头。他们透过摄像头对父亲说：爆心地如果你不赶紧来的话，每十五分钟我就在你女儿的身上捅个窟窿。
真的很痛。绑匪里面有一个人似乎是医学专业的，熟知人体学，知道怎样让人感受到剧烈的疼痛而不致死。他们似乎想让我在镜头前失态，然后让父亲情绪失控。只是我没能让他们得逞，我不哭不闹的样子终是激怒了绑匪。
其中一个人扇了我一巴掌。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半边的脸马上肿起来，耳边一片嗡鸣视线也变得模糊。他应该是想继续打我的，但是被阻止了。
找死吗你？意识朦胧间我听到了父亲一如既往张狂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耳边打斗的声音不断。过了很久很久，就在我意识快要断掉的时候，手上的束缚蓦然消失了，整个人落入了满是鲜血的温暖怀抱。应该是父亲吧，我想要努力张开眼睛看看抱着我的人，只看到红色的血，到处都是。我虚弱开口：爸爸…
抱住我的手猛然收紧，又一下像是怕弄疼我小心松开。我能感觉到父亲的手在颤抖，想要安慰却没有力气说出口。父亲贴近我的耳边，像是小时候那样轻轻揉揉我的头发：没关系，睡吧，爸爸在这里保护你，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那之后我才知道找到我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当时警方找不到绑架地点，而我身上已经有七八个口子了。绑匪们便提出条件说只要爆心地和轰焦冻在自己身上各捅三刀就交代地址，然后父亲二话不说就照做了。据说如果轰焦冻叔叔下手慢一点的话，那他身上的伤口也会是父亲所致了。
那一次的损失很大，父亲的身体也落下了病根。但是之后他的行动还是那样活跃，像是无事发生。我和母亲都不忍心阻止他，那是他的骄傲，是不允许被阻止的。
再后来我也考上了雄英，成了似乎有些名气的英雄。
父亲在某次大型救援活动中去世了。我当时一边哭喊他的名字要他不要死一遍背着他离开那片火光。哭什么，这么大个的人有什么好哭的。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这个人在临死前还是保持了他一贯的张狂。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安静了很久很久，在我以为他已经没有气息的时候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语气很温柔，带着难以觉察的遗憾和安慰：别哭了啊，照顾好你妈妈，让她别难过了好好活下去。你也是，已经长成了爸爸骄傲，以后也要继续让我骄傲下去啊。
好。我哭着回答他，爸爸你不要死，好好看着妈妈和我好不好，求求你，再坚持一下吧。
这不是废话。他这样说着，阖上了眼，再也没有醒来。
葬礼那天天空是厚重的铅灰色，大片大片的雪子顺着风在空中肆意飞舞。人们撑着黑色的伞，还有黑色的礼服，在雪地里慢慢移动，像是无声的默片。
所有曾与父亲共事的同事还有他高中时的同学老师都来了。他的同学们每个人都给了我和母亲拥抱，用哀痛的声音劝慰我们。每个人的面色看起来都很差，还有不少女性眼眶通红。
父亲躺在黑色的灵枢里，身旁布满了白色的玫瑰。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仿佛只是像平时一样睡着了。所有人都静默着，不敢惊扰他的长眠。
待到灵枢阖上时，母亲的情绪突然失控了，她开始流泪，抑制不住地、又拼命遏制住声音地安静地流泪。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有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漏出。我跟着哭，没有表情地流着泪，心里空落落的。
再过几年母亲也走了。父亲死后她就郁郁寡欢。我尝试了所有能让母亲高兴的方式，可效果终是微薄。我没能遵守好父亲的嘱咐照顾好母亲，不过他也没有活下来。明明答应我要活下来的，他就是个骗子。
母亲也是在英雄活动中死的。她说能跟你爸爸一个死亡方式挺好的。我去找他玩啦，早崎你照顾好自己。
我这么早下去找他他肯定会生气的，不过没关系我跟他撒个娇就好啦。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媚得像是少女。
今天是情人节。我买了三束花。一束百合，一束玫瑰，还有一束山楂花。
百合是送给母亲的，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玫瑰是替父亲送给母亲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每年这一天都会送母亲一束玫瑰。
山楂花是送给父亲的。花是泛着透明的白，叶是带着锯齿的绿，茎上有很多细小的刺。
很像是父亲。
*山楂花的花语是守护，然后茎上特别多刺刺。感觉和爆豪有些相似的地方。刺指的是他的性格，守护指的是他和女儿的关系。
*葬礼那段瞎写的，查了一下一般葬礼的举行方式然而并不是很懂。
*结局写的一团糟（爆哭
*各位大爷留个言再走呗～（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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